【短篇小說】笑一個吧！

「美女，笑一個吧！」


女子抬起頭，看著笑容滿面的男子擅自在同桌坐下，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小瓶。
「沒錯，我就是和妳說話，別懷疑。」男子又綻了個大大的笑。
確認對方的確是在和自己說話，女子將頭上的兜帽又下拉了些，將飯錢放到桌上，接著一語不發地離開客棧。
「誒、美女，別這麼不給面子啦！」男子一臉無奈，忙不迭追了上去，但女子只是瞥了他一眼，接著便繼續自顧自地向前。
這是他們的相遇。


然後，別離。


「啊啊，不知不覺一年過去了呢。」
荒原上，覆面刺客的屍體隨著紅花般的血池，染紅了大地。男子躺在地上，鮮血從腰間汨汨流出，少女坐在離他一條手臂的地方，靜靜看著。
「一直到、現在，不說、笑容，妳連話都、沒對我說過 ⋯⋯ 哪怕一次。」女子看著男子初識時的溫暖笑容，隨著陪伴她的時間拉長，漸漸滲入苦澀。
那並非源於傷口帶來的痛楚，女子明白，但仍什麼都沒有做。
「我都要懷疑、妳是啞巴了⋯⋯但不是，對吧？」
「⋯⋯」
「嘿，妳現在坐在這裡、看我，我可以、解釋成、妳擔心我、嗎？」男子忍著痛楚，依然故我地展現多話的個性。「既然這樣、妳要不要幫我、包紮一下？真的、蠻痛、的⋯⋯」
見女子仍是毫無動作，男子的笑容首次消失了，眼中的悲傷幾乎要滿溢出來。
「我、明白了。」男子單手壓迫傷口止血，另一手支撐自己搖搖晃晃地站起，血液更加快速地從他的指尖滴落。
「看來我、對妳來說，確實什麼都、不是⋯⋯」他吃力地拖動腳步，往記憶中的城鎮方向移動。「所以，妳即使、在戰鬥中、游刃有餘，也從來、不會、看我這裡、一眼⋯⋯那我們、便就此別過⋯⋯」
「謝謝你。」
男子本打算回頭給女子最後一個笑容，但在那之前，他的耳朵先捕捉到了一個陌生的女聲。
他回頭，看到了女子的笑容。
以及淚水。
男子愣住，但在他有所反應前，女子已轉頭朝城鎮的反方向走去。
「永別了。」




「前幾天在荒原那邊不是發現了一堆刺客模樣的屍體嗎？聽說今天又有人發現屍體了！」
「真的假的？最近這世道⋯⋯」
「不過這次，好像是自殺誒。因為在那個女孩子旁邊發現了裝有毒藥的小瓶子。」
「咦？但怎麼會有人特地跑去荒原自殺呢？」
「我怎麼知道？就可惜了那個女孩子，聽說長得還蠻漂亮的⋯⋯」
「對了，最近送到我們這邊的那個男的，不是也是在荒原被人救起的嗎？」
「對哦！這麼說來荒原那裡最近不能去了⋯⋯」
⋯⋯⋯⋯⋯⋯
⋯⋯⋯⋯
⋯⋯
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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